▲恒山云海
徐霞客。
明代地理学家、旅行家和文学家。
他经30年考察。
撰成了60万字地理名著《徐霞客游记》。
被称为“千古奇人”。
他一生志在四方。
足迹遍及如今的21个省、市、自治区 。
所到之处,探幽寻秘。
并记有游记。
《徐霞客游记》开篇之日的5月19日。
还被定为中国旅游日。
这位大旅行家与北岳恒山。
还有着颇深的渊源。
他以如椽巨笔对恒山作了绝美描摹。
其登游恒山的崇祯六年(1633)。
比北岳重新移祀浑源的清顺治十七年(1660)
还早了27年。
徐霞客《游恒山记》更被选入中学课本。
悬空寺还建有霞客亭。
留有他题写的石刻。
本期推出的文章是。
霞客行之晋地恒山考
可似青柯眺白云:
徐霞客以虔诚心境走进晋地恒山

▲徐霞客坐像
山西文明,向为地理学家和大旅行家徐霞客所景仰。游历考察恒山,也是徐霞客幼年蓄志游五岳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但到40岁时,已考察了祖国大半河山的徐霞客,还未能涉足晋地的恒山,对此,他颇为遗憾地对好友王思任说:“予所憾者浑源之北岳,桂林之千笋,未曾置足焉。”
徐霞客出生于明神宗万历十四年(1586年)。后人把徐霞客的旅游生涯,划分为三个不同阶段:
第一阶段为28岁以前的纪游准备阶段,重点放在研读祖国的地理文化遗产,并凭兴趣游览太湖、泰山等地,没有留下游记。第二阶段为28岁(1613)至48岁(1633)的纪游前段,历时20年,游览了浙、闽、黄山和北方的嵩山、五台、华山、恒山诸名山。但游记仅写了一卷,约占全书的十分之一。第三阶段为51岁(1636)至54岁(1639)的纪游后段,历时4年,游览了浙江、江苏、湖广、云贵等江南大山巨川,写下了9卷游记。
明崇祯六年(1633)七月初,已经48岁的徐霞客终于从家乡江阴出发,专程北上以偿宿愿。其时,距离他最初出游的1607年已经过去了26年,距离他写出开篇之作的1613年也已经过去了整整20年,而按照后人的划分,这已经是他游历祖国山河最为黄金时段的末期。

▲徐霞客旅行线路图
此次北游,徐霞客是从运河北上京师,然后西行五台山、恒山,返京师后南归。徐霞客在北上途中,曾在南京拜会时任国子监的谢德溥,其前往恒山的快慰和期待的心情,可以从谢德溥《秋圃晨机为徐孺人赋并赠徐霞客北游》诗中“祗今更赴恒山约,可似青柯眺白云”略窥一二。
从诗句中,可以看出徐霞客与谢德溥应该是进行了比较畅快的交流,对北岳恒山的期待甚至深深感染了作为听众的谢德溥。其诗句大意是说:现今你更可以还昔日就打算畅游恒山的宿愿,你那快意的心情应该就如同山上绿树眺望白云一样啊!可见,徐霞客是以虔诚美好的愿望开始晋地之游的。
徐霞客的北岳恒山“三日游”在其游记中作了精彩描述,因为对恒山的推崇备至,其游历过程特别细致,而作为其记游后段重点创作和游历黄金时段节点的《游恒山日记》,也堪称其游记中最成熟、最辉煌的巅峰之作。

▲恒山
首开先河:
《游恒山记》入选中学课本
徐霞客游历恒山的内容,为广大中国学子耳熟能详,因为《游恒山记》首开先河,成为《徐霞客游记》入选中学语文课本最早的名篇。据笔者查证,该篇目早在2011年即入选语文版初中八年级上册课本,与设立“中国旅游日”在同一年。而《徐霞客游记》开篇的另一名作《游天台山记》,则是于2021年才被列入全国普通高中《语文》配套的《语文读本》必修上册。
相比《徐霞客游记》中的《游恒山日记》,中学课本版《游恒山记》略有删节,但内容更为紧凑,也更加突出了主题。整体来说,其以全方位多角度的观察,完美叙写了游历全程;以独具慧眼的概括力,淋漓描摹了各处景物特点;语言简练生动、富于节奏感、富于感染力,确为难得的经典巨作。

▲恒山
需要说明的是,《游恒山日记》中,作者记游恒山前,先记游了龙山,实出意外,认为“可当五台桑榆之收矣”。接近恒山而未登进,已见山峰连绵,好不气派。至大同入倒马、紫荆大道的恒山金龙峡谷,则描绘壁立双阙,评价此峡“伊阙双峙,武彝九曲,俱不足拟之也”。对悬空寺的描绘,则称“层楼高悬,曲榭斜倚,望之如蜃吐重台”,并赞其为“天下巨观”,可见作者十分欣赏。
既登恒山,则曲尽笔墨,写物产、写土石松影、写寝宫、写飞石窟直至会仙台。甚至为登顶峰,不惜弃衣践棘,鼓勇而上,见莽莽苍苍一览众山之小,登临的乐趣使人深受感染,活脱脱刻画出的登山之人勉力求索情状,读之令人难忘。

▲悬空寺
游恒山记
徐霞客
十一日,风翳净尽,澄碧如洗。策杖登岳,面东而上,土冈浅阜,无攀跻劳。
一里,转北,山皆煤炭,不深凿即可得。又一里,则土石皆赤。有虬松离立道旁,亭曰望仙。又三里,则崖石渐起,松影筛阴,是名虎风口。于是石路萦回,始循崖乘峭而上。三里,有杰坊曰“朔方第一山”,内则官廨厨井俱备。坊右东向拾级上,崖半为寝宫,宫北为飞石窟,再上则北岳殿也。上负绝壁,下临官廨,殿下云级插天,庑门上下,穹碑森立。
从殿右上,有石窟,倚而室之,曰会仙台。台中像群仙,环列无隙。余时欲跻危崖、登绝顶。还过岳殿东,望两崖断处,中垂草莽者千尺,为登顶间道,遂解衣攀蹑而登。二里,出危崖上,仰眺绝顶,犹杰然天半,而满山短树蒙密,槎枒枯竹,但能钩衣刺领,攀践辄断折,用力虽勤,若堕洪涛,汩汩不能出。余益鼓勇上,久之棘尽,始登其顶。
时日色澄丽,俯瞰山北,崩崖乱坠,杂树密翳。是山土山无树,石山则有。北向俱石,故树皆在北。浑源州城一方,即在山麓。北瞰隔山一重,苍茫无际。南惟龙泉,西惟五台,青青与此作伍。近则龙山西亘,支峰东连,若比肩连袂下扼沙漠者。
既而下西峰,寻前入峡危崖,俯瞰茫茫,不敢下。忽回首东顾,有一人飘摇于上,因复上其处问之,指东南松柏间,望而趋,乃上时寝宫后危崖顶。未几,果得径。南经松柏林,先从顶上望松柏葱青,如蒜叶草茎,至此则合抱参天,虎风口之松柏,不啻百倍之也。从崖隙直下,恰在寝宫之右,即飞石窟也。
▲中学课本中的《游恒山记》
足迹远不止恒山:
徐霞客在浑源游历路径亮点多
徐霞客的此次专程山西游,实际上是七日游,他先去的是五台山,历时4日,之后来到恒山,历时3日。
徐霞客游历五台山后,从繁峙界进入浑源,初九日晚到达土岭,在“居民同姓家”住了一宿。
初十日,徐霞客“循南来之涧”继续向北行进。其到达龙山前,重点提到“箭岭”和“龙峪口”两处地名。其中,裴村乡现仍存箭杆梁,是否即为“箭岭”,有待进一步确认;关于龙峪口,曾在裴村乡任职、后任过县城建局长的张军,对徐霞客在浑源旅程做过认真考察,认为如今的凌云口即为徐霞客《游恒山日记》中记载的龙峪口(二者谐音),这应该是比较有可能的。

▲恒山
游记中,“箭岭”和“龙峪口”之间景色的记述尤其美不胜收,请看:
自沙河登山涉涧,盘旋山谷,所值皆土魁荒阜;不意至此而忽跻穹窿,然岭南犹复阿蒙也。一逾岭北,瞰东西峰连壁馈,翠蜚丹流。其盘空环映者,皆石也,而石又皆树;石之色一也,而神理又各分妍;树之色不一也,而错综又成合锦。石得树而嵯峨倾嵌者,幕以藻绘而愈奇;树得石而平铺倒蟠者,缘以突兀而尤古。
这里美丽的风光,笔者并未曾置足,主要在于对这一段景致了解甚少,不知霞客老人所指具体为何,今后有缘当一定前去拜会。
至于接下来记述的龙山、龙山大云寺,以及金龙峡、悬空寺等,前面略有提过,这里不再赘述,但初十日晚,徐霞客是在北岳恒山庙之山门的“门侧土人家”作了休息。其时,“涧东有门榜三重,高列阜上,其下石级数百层承之”“去庙尚十里,左右皆土山层叠,岳顶杳不可见,”这里的山门,应该是原来恒山三元宫的进山牌坊。

▲恒山霞客亭
徐霞客在恒山、悬空寺的记游无疑是重中之重,毕竟这是徐霞客所向往、期待已久的浑源北岳之旅。
恒山而言,其游历路径颇为清晰,除登临绝顶和从绝顶下山那一段,因太为艰险鲜有人走外,其他各点均比较好确定;悬空寺现留有徐霞客题写的“天下巨观”石刻,并建有霞客亭作为纪念。

▲悬空寺现留有徐霞客题写的“天下巨观”石刻
拓展新路径:
启动徐霞客游线标志地申报非常必要
2014年11月25日,在北京启动了徐霞客游线标志地寻找与认证行动,此举旨在推动徐霞客游线文化遗存的挖掘和保护,同时推进徐霞客游线申遗。2015年5月19日第一批标志地诞生。到2021年,已先后有5批6个省区35个区县的127处自然和文化遗存点得到确认。这6个省区分别为浙江、云南、江西、河南、福建和广西,山西并不在内。
这里,笔者无意与6省区有关自然和文化遗存点比较,也无意与各地的文旅和经济发展情况对比。但在当今旅游联盟合作和抱团取暖盛行的形势下,特别是北岳恒山有着丰富的徐霞客元素和内容,更有难以企及的最早入选中学课本的优势,加上近年来浑源积极推动“全境恒山、全景浑源”大格局文旅,同时加速推进恒山5A景区创建工作,可以说,恒山适时启动徐霞客游线标志地申报工作非常必要。

▲恒山石壁题刻
加入徐霞客游线标志地阵营的益处应该不难想见。
其一,可与各地先进理念碰撞对接,让我们的发展理念实现“空中加油”和“高位接驳”;
其二,可壮大北岳恒山的朋友圈,增进互动交流自不必说,互促互强效应也必然会成倍放大,更可为将来提速发展培育“人脉”和拓展空间;
其三,以恒山的优势,成为标志地后,晋级第一阵营乃至核心阵营都有可能,借助潜力巨大的徐霞客游线品牌,可以促进恒山知名度和影响力在空间和广度上都得到有力提升;
其四,徐霞客游线申遗正火热推进,并受到各界和高层高度关注,无论其何时申遗成功,都能帮助恒山圆梦“曲线申遗”,并打开新的更大发展空间。

▲恒山寺庙群
而按照浑源县全力规划推进的恒山5A景区创建工作,未来将积极恢复悬空寺原来的自然古河道,同时随着游客服务中心的建设,悬空寺和恒山庙群旅游接待终将实现“一统”,其中也包含了极具想象力和空间的徐霞客元素的发散:以悬空寺为门户通过水库大坝实现水陆两路游恒山,让游人重走当年徐霞客游览悬空寺和北岳恒山的道路,提升旅游魅力和增加旅游趣味。
有意思的是,徐霞客游历山西所走的五台山、恒山线路,与山西省多年来重点推荐的恒山、五台山精品旅游线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特别是,徐霞客还对从五台山进入恒山途中、位于浑源境内的龙山秀美风光作了传神描述,龙山原生态的自然风光,也应该是浑源徐霞客游线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。